奈何 王者荣耀武陵仙君x我
本文核心词:孟婆,王者荣耀,短篇同人,诸葛亮 武陵仙君,脑洞x我
奈何桥上道奈何,是非不渡忘川河。三生石前无对错,望乡台边会孟婆。
“我不喝!不喝!”当啷一声脆响,青色的汤汁泼了一地,一个粗瓷碗滴溜溜在地上打转。
“这可由不得你了!”
牛头马面将穿魂锁狠命一甩,周遭飘荡的游魂惊嚎着四散奔逃,这一队新丧的亡魂虽也被气势所震,不由得有些瑟缩,却仍梗直了脖颈做无谓的挣扎。果然,不怕虎的不止初生的牛犊啊。眼瞅着穿魂锁便要落到那亡魂身上,怕是下辈子投胎也要落个魂魄有损体质孱弱了。
我瞧了眼眼前锅中略泛青的汤水,再抬眼看那亡魂,她满眼惊惧中更掺杂着愤愤和病态的固执。
得,又是一个为情障目的痴儿。
“算了,交给我吧。别耽误了旁人的时辰。”我走过去,牵住她的引魂绳,将她拉到一侧。
许是我将她带离了威胁圈的缘故,她斗鸡似的气焰消减下去,反而瞧着我满眼的愤恨。
“呸,都是你煮什么要人命的汤!这时来做甚好人!管你说破天去我也不会喝那劳什子孟婆汤!你且死心吧!”那气鼓鼓的模样像只蛤蟆,惹得我总想笑,可自恃身份我偏生笑不得,憋的实在难受。我暗地里掐一把手心,摆一个高深莫测又不失亲和的微笑瞧着她,例行公事的来诓骗这无知女鬼。
“你可瞧得见那忘川河畔的游魂?”我道。
“自然。”她斜睨我一眼,分外不屑。
“那你可知它们为何在此?”我又道。
她倒是不再言语,那鼻孔来哼我。
“这里所有的游魂,左不过都是如你一般心怀执念,不愿喝孟婆汤。不喝孟婆汤便过不了奈何桥,过不了奈何桥便进不得阎罗殿,进不得阎罗殿便走不了轮回道…”
“你且住嘴,唠唠叨叨忒惹人恼,进不得过不了又待如何!游魂便游魂!我偏要在这里死等他!任你们这么诓骗我也断然不会忘断前尘的!”
我这话还未尽,便叫她一顿好堵,忽的一口气儿没上来,噎得我直翻白眼。那边牛头马面已然将一队亡魂收拾妥当,正瞧向我,见我如此便要一锁链抽将过来。
我抚抚胸口,示意尚好,扬声道:“无妨,你们先走,稍后我送她过去罢。”
瞧着那一队亡魂离去,我转过眼盯着她瞧。这约莫是个大户人家的千金,一脸的不谙世事,偏生勾的我翻些陈芝麻烂谷子的旧忆,我顿失了同她纠缠玩闹下去的念头。
“呵,你算盘倒是打的精妙,你当这游魂如此好做?你且去看看那忘川河底是什么在混说这些废话罢!不喝孟婆汤也可以,有道是是非不渡忘川河,那你便抱着你的前尘往事去那河里清醒清醒吧。”我伸手戳戳笑道僵硬的双颊,冷声道。
“呵!谁怕似的!”她倒是一副留取丹心照汗青的无畏样儿,站起身来便朝河边走去。
我回到我的炉边,搅了搅那汤,道:“待到万虫噬心蚀髓灼魂的时候可别怨我未曾知会于你,踏进忘川河,千年才得出,这期间那让你魂牵梦萦的人从这桥上过也是识不得你魂,听不得你唤。而你,便再怎么泣心沥血也只能眼睁睁看他世世轮回,看他同旁人缱绻缠绵。反观你呢?怕是河水如斯寒凉,也不及心寒透骨吧。”
这话倒是起了效果,那亡魂驻足,望着忘川河很久,久到我觉得便是她跳不跳河与我而言都无甚关系了,或者本就无甚关系。她突然转过头,凄声道:“我旁的什么都不惧,我……我唯独……怕他记不得我。”
瞧着她满脸泪痕,我倒是如鲠在喉,心头郁郁。我低头,青色的汤水映出我的脸,面色煞白双瞳呆滞。我扯扯嘴角,哎,做鬼以后的这张脸,我终究还是没能适应…
我看她失魂落魄的挪回亭外,远远的站着看我,便重新端了碗汤走过去递给她,道:“喝了吧,望乡台上哭一哭,了却前尘,这辈子便了了。”
她端着碗,看着泛青的汤水问我:“你做什么要煮这害人的汤水呢,难道你心里就没有不可忘之事,不能忘之人么?”
我眯眯眼,不可忘之人么……锅里的汤水泛起一个泡,噗的一声便碎开了,我走过去席地而坐,道:“你想听听我的故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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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从何说起呢,左不过是那些情情爱爱。我回头看了眼炉子里万年不熄的冥火,它不知从何时燃起,也不知烧到何时终结,一如那些情爱。
冥火无始无终,但我那点情爱却是有的,那便从我瞧他第一眼说起吧。
我那活着时是武陵乡下粗野人家的丫头,爹爹读过几年书,大小能识几个字,娘亲就是个普通的乡野妇人,与寻常人家不同的是,爹娘一生只生育了我一个丫头,各中缘由不清。但偏生我是个病包儿,总给爹娘惹麻烦。现在想来约莫也是上一世投胎时不识脸色,被那穿魂锁抽打所致。可不论如何,爹娘都还是极其疼爱我的。
我生性不得安稳,乡野丫头也不似大家闺秀般诸多规矩,总想着随那些野娃儿满山满地的疯跑去,但奈何身子总也不争气,三天两头便要咳喘伤风,时运不济还要浑身高热。可即便如此也阻挡不了我追求自由的脚步。
那日爹爹与人代书家信,娘亲去集市换盐食,隔壁小花和狗子来寻我玩闹,天时地利人和一应俱全,我便按捺不住脚步,随他们疯跑出去。
果不其然,我脚力不济,跟着跟着便跟丢了,一个人漫无目的的在城郊闲逛,走进一片无花无果的林子,瞧着像是桃树,一条条枝子歪扭又拧巴。
穿逛过七八颗树,便瞧见里边的树下盘坐了个人影,正待我想隐住身形悄悄查探一番时,却忍不住一阵急咳,我拼命掩着嘴想将声音吞咽入腹,却仍是惊动了那人,当时心下一阵凄惶,果然我这辈子是做不了那无声无息间取人性命的江湖侠客了。
可当他转过身来看向我时,我脑海中便只剩下了他,好似天地都随着我的侠客梦一起被丢到了忘川河里,只能记得他,记得他真…好看。
现在想来免不得要叹一句当初的自己忒没出息,但事实证明,即便是我饱读诗书后在三生石前再一次回顾这一幕,我所给出的反应与当年也并无二致,什么惊为天人光风霁月丰神俊朗朗月清风全都无用,我所能给出的,只能是遵从为人为鬼根源里的本能来赞他一句…好看。
之后的事据爹娘说,那一日我是被村子口的大黄拖回家的,足足昏睡了两日才醒过来,要不是喃喃说些胡话,爹娘就要卷了席子去替我刨坑了。而醒来后我却是从未有过的恼自己如此不争气的身子,倘若我稍稍强健那么一点,不说多的,便是能多看他一眼也是好的!
自有了这般经历后我足足被爹娘圈在家中小半年才得以恢复自由。自那之后我也精明了许多,晓得了循序渐进的道理。
起先是在院中,再后来是在邻里的门外,就这样日日远一丈,终于被我挪到了城郊。那桃林依旧是那桃林,可这次我逛了许久才找到那棵树,而那棵树下,依旧坐着他,好似这么多年他都不曾变过,一袭白衣,袖口和前襟却是艳红色,本是极轻佻的,可于他而言却分外和谐。
“又是你。”这是他讲给我的第一句话。
想来至多也就是包含些惊讶的一句话,可我却偏生从这话中听出这些年他始终记得我的意味,蓦的面颊绯红。后来我才知道,原是他在桃林清修,特意布下阵法,寻常人不得法门是有进无出,偏生被我两次闯入,大约这便是老话儿说的天意弄人吧。
再后来,闯入的次数多了,他便也随我胡闹了。常是他打坐亦或看书,我趴在一侧笑闹,这人也不恼,还时常讲书与我听。心情好时他也端了杯盏自斟自饮,却是决不许我碰,喝的多点会哼唱个小调,我觉得好听便央他教我,奈何我着实笨了些,不仅识文断字来的慢,学歌唱曲儿也慢的很。
他也曾炼了什么丹药来与我将养身体,但收效甚微,我仍是病歪歪,脸色煞白,笑时他也打趣我,说倘若我这脸上添些血色定是比那春桃更娇几分。
便是这般日复日,年复年,桃林里偶尔也有几个花苞打起,但仍是没有开过花,我曾问他:“诸葛,这片桃林是同我一样快要死了么?”
他罕有的微恼转瞬即逝:“这里是片仙林,你亦如此,不可妄言。”我跳过去揉皱他的衣襟,笑道:“读书人恁地嘴甜,竟硬是将我说成了仙女下凡。”现在看来,我并非什么仙女,充其量是只老鬼罢。
我总以为所有的情爱都理应如同凡世里流传的话本一般,皆是日久生情便两情相悦,最后郎情妾意成就一段佳话。可我忘记了,隔壁小花就再也没等到赴京赶考的二狗。
所以我始终没有领悟透那一日我面带红霞的同他讲“诸葛,我欢喜你,你可欢喜我?”时他眼中的复杂神色,似是惊惧抑或忧虑,似是厌恶抑或同情,独独没有,我想要的欢喜。
“阿夙,往后你莫要来了,修仙之人忌情障,你我逾矩了。”他说这话时背着身子,所以我终究没能再多看他一眼。
“然后呢?”那亡魂端着汤看着我。我揉揉脸,接着道。
然后便是我要死了。
多亏我病体残躯撑不了多少时日才让我免受了诸多相思之苦,倒是有些对不住他为我耗费的那些好药材。其实在被他吓了禁令之后,我亦曾偷偷去寻过他,可是他改动了阵法,踏入桃林后我所行之处皆是迷雾重重,根本寻不到他。那时我才知道,他本就有千百种法子来将我拒之门外,偏生我到最后一刻才明白过来往日尽是他诸多纵容。
就这般一直到我清楚明了的知晓自己大限将至。
大概只有将死之人才会勇敢万分吧。
那一日,我也学他,穿了一袭白衣,虽说质地差了许多,但也无甚好追究的。特意央娘亲给我施了胭脂,病了许久的一张死人脸,终究有了些血色,出门前我问娘亲:“娘,我可比那桃花更娇几分?”娘亲笑着点头,一转身便背着我抹眼泪,还当我没看到。
我一步一顿的走到后山,也不晓得花了多长时间,断断续续的唱着他教我唱过的《桃夭》。我在重重迷雾里走到力竭,好似连断续着哼唱的力气也没有了,我轻声说:“诸葛,你出来吧,我想见你,最后一眼。”
我以为这轻的我自己都听不真切的声音定是唤不出他了,私想着原来含恨而终是这般令人难过。可迷雾突然散了,阳光大剌剌洒下来,刺得人眼眶生疼,就和着眼里的水光,我还是瞧见了他,他还在那棵桃树下站着,一如当年。
我将身子靠在树上,抬头看向他,瞧见他也在看我,便咧开嘴笑了。
“诸葛,你成仙了么?”我问。
他一步一顿的走过来,不言不语。
“诸葛,我不做你的情障了。你一定要成仙,那样等我下一世来看你时,便不用忧心坏你修为了……”
这话说完,我好似真的体会到了什么叫油尽灯枯。他仍是一步步向我走过来,但好似穿透什么一样艰难,他每走一步,黑色的发就白一寸,而与此同时,从他身后的那棵桃树开始,整片桃林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打苞结蕊。
待他白衣白发,挟着漫天漫地的桃花走到我身边时,我终于耗尽了生命中最后一点光,沉入无尽的黑暗中,而后,我听到他说:
“阿夙,桃花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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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呢?”那亡魂依旧不依不饶。
“然后我便是这黄泉路上奈何桥下忘川河边望乡台旁三生石前煮汤的孟婆了!好了,故事讲完了,喝了汤上路吧,再耽误下去便只能投畜生道了。”我唬她道。
“那他呢,他就不曾寻过你么,他打这黄泉过,就不曾认出你么?”
“他不曾来过这黄泉。”
话毕,她叹口气,转头看了眼走过的桥,仰头喝下了汤,碰巧下一队亡魂路过,便让她插在其中一道去往轮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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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曾烦谢必安帮我查过生死簿,已然没有他的名字,加之临别前的那般异象,他多半是飞升成仙了。万幸,我不曾毁他修为…
我也曾偷偷窥探过三生石,那石头只记本人的生平,旁的什么都窥测不出,所以我也只能模糊听得他曾说过愿我生生世世都不要再将他记起这般话。
说来这个要求本是极难办到的,奈何我也是个顶聪明的人儿,抽了一缕散魂再揉进些乱七八糟,保它是个人形便扔进轮回中,这样别说记得,怕是想心智健全都难以做到。
而我,哪个管我记或不记呢。我的欢喜是我一个人的事儿,你知与不知,愿与不愿,都无甚要紧。
诸葛亮,夙夕的欢喜,是生生世世的欢喜,是生生世世的欢喜…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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